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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五一口气把话说完。
南浔茫然的看着他。“唐姑娘要杀归宁？为何？”
“还能是为什么，当然是为了将军您啊。”
正所谓当局者迷，旁观者清。
将军因为唐婉清三年前的救命之恩，一直对其心怀愧疚。
却忘了，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远不止唐婉清一个。
归宁搬进将军府这么久，哪一次不是将军性命攸关的时候得她所救。
旁的人看在眼里，记在心上。
曾一度以为他们的女主人会是归宁这个又丑又胖的丑八怪。
未曾想，唐婉清一出现，归宁所有的例外就都消失了。
毕竟，唐婉清才是当年那个救将军的正主。
他们作为下属看着归宁被唐婉清欺负，也不好说什么。
可现在，归宁为了救将军，人都掉横河里去了。
他们却还在讨论唐婉清为什么要杀归宁的原因，会不会有点不是时候。
“将军，您还是快点拿主意吧。”小五急道：“沧冥六皇子昨晚带人在横河下游捞了一晚，连根头发丝都没见，今早已经带人走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南浔倏地坐起，眉目严谨。
小五道：“这不是沧冥皇寿辰快到了嘛，六皇子怕时辰来不及，今早让人把消息送去宫里就先走了。”
“那谢长青呢？”
“太子殿下倒是想留下找人来着，”小五小声嘀咕。“说到底，还是沧冥皇寿辰快到了。”
两国联姻之事可以耽搁。
但沧冥皇的寿辰却关乎到两国之间的和睦，而谢长青身为玄月太子，此事根本就不容他有片刻闪失。
“没用的废物。”南浔阴沉着脸，匆匆披了件外袍就往出走。
小五追在后头急道：“将军准备去哪。”
小村庄离横河不远，骑马过去差不多一柱香就到了。
南浔翻身上马，门外的魍魉追上来，“主子要去哪？”
然而，南浔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，调头打马就走。
这时，小五跑出来，用最快的速度上了马。“我先走一步，魍魉你随后带人跟上。”
“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？”魑魅从里屋走出来。
魍魉看着他迷惘的摇摇头。“玄武叫我带人跟上。听语气，似乎很急。”
“那愣着做什么？跟过去看看吧。”魑魅立刻去招呼手底下众人。
一柱香后，横河岸边。
南浔站在岸边，双眼看着水面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，周身杀气逼人。
小五跳下马，小跑过来。“将军。”
“魑魅带人过来了吗？”南浔沉声问道。
小五点头。“过来了过来了，已经在来的路上了。”
“嗯，等会让他找几个水性好的人下水去找。”南浔道：“顺便再通知周围的官府，把上下游的水闸都关了。”
“可是将军，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，归宁姑娘她会不会已经死了？”小五壮着胆子道。
南浔看他一眼，“不会的，她是归宁，”
“嗯？”
“不会那么容易死的。”
南浔话音刚落，身后便是一阵马蹄声起。
小五转身，就见以魑魅魍魉为首的黑衣使和红衣使骑马而来。
“主子……”
怕队伍声势浩大会影响到南浔判断。
魑魅魍魉远远便让手底下的人率先下了马，原地待命。
“你过来。”小五把魑魅拉到一旁，“将军让你找几个水性好的去水里捞人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魑魅不解。
小五道：“归宁姑娘昨晚为了救将军，掉河里边去了，”
“那你怎么昨晚不说？”他们昨晚闲的都快发霉了也没见小五透露出个一丝半点的风声。
现下一晚上都过去了，就算他们能找到尸体，人也没气了吧。
“昨晚沧冥六皇子带人把下游都堵了。”
他们若赶在那时候下河捞人，双方说不定又是一场恶战。
小五摸摸鼻子，很是委屈。
魑魅拍拍他的肩。“哎！算了，兄弟知道你也不容易。”
横河河水泛寒，又正值冬日。
想在这个时候下水找人，还真不是一般的难。
魑魅去人群中找了百十名水性好的下水找人。
结果，没一个能耐得住水里的寒性，只坚持了片刻便都冒出水面，回到了岸上。
“将军，横河水实在太冷……”小五看着岸边百十来个冻得浑身铁青的人，对南浔道：“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。”
这么群大老爷们都没受的住水里的寒气。
可想而知，归宁掉入河里面又会是什么样的悲惨场面。
“放水。”南浔从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。
小五没听清，于是又问了一遍。“将军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放水。”南浔盯着横河水面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如果下不了水，那就通知附近官府，开闸放水。总之，我要看到最快最有效的成果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南浔心意已决，小五不好再说什么，当下领了命令就往附近官府赶去。
开闸放水不是小事，光有小五的一面之词远远不够。
最后还是南浔亲自去才解决此事。
横河水闸大开。
河水登时就跟不要命的直往前奔。
由于眼下冬日，下游河水枯竭。
故而，即便开闸放水，下游也没受到什么影响。
仅仅用了半日，横河水便放去了大半。
下午，
经过一整日的阳光暴晒，横河水面已有暖意。
南浔站在归宁昨晚掉下水的岸边，看着早已可见河底的水面，对身后的小五道：“时候差不多了，你现在便让他们下水去找。”
小五闻言看着自家将军的背影，几次欲言又止。
这个时候的横河，即便人站在岸上，也能一眼看到横河底面。
所以，下水找人什么的，纯属大动干戈。
但将军发了话，他不敢不从。
于是，小五又去找了魑魅。
把之前百人的捞人队伍又扩展到了千人。
千人不够，就再往上加。
一时之间，横河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影，场面好不壮观。
然而，即便如此。
众人却是连归宁的一片衣角也没找见。
眼看着日落西山。
横河水越来越冷。
小五只好去找了南浔。“将军，要不还是算了吧，再这样下去，会闹出人命的。”
那么多人都快把横河翻了个底朝天了，也没见归宁的身影，结果就只有一种可能。
要么是归宁早在夜尘带人去找的时候就已经被水冲走了。
毕竟，河里的水那么冷。
归宁当时身体的血液又被将军吸去了大半，意识模糊。
那种场景。
除非当时有人救她。
否则，她不可能活的下来。
换种说法，即便归宁当时真的被救了，也未必能活的下来。
小五努力捋着事情的发生经过，试图说服南浔放弃。
然而，他却只听得南浔道：“不论如何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给我继续找，找不到也要找。”
“将军。”
“快去。”南浔历声喝道。
小五头一低，只好认怂。
入夜时分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
官府怕南浔在横河两岸出了意外，到了夜间，还自告奋勇带了几百号人过来帮忙。
这下，横河两岸更热闹了。
可即便如此，众人也还是连归宁的一根头发丝也没捞到。
不过，白骨倒是捞到了几具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。
南浔见那么多人也没能找到归宁，索性就自己上。
小五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横河水凉，
他一点也不想跳水。
可南浔都跳了，他还能怎么办？
“魑魅魍魉，将军让我们下去一起帮忙找人。”
小五转身把魑魅魍魉拉上。
魍魉还好，是个冷性子，小五说什么他就听什么。
这不，小五话音刚落，他就下水了。
倒是魑魅，拉着小五死活不愿意下去。“玄武，你老实说，将军是不是只叫了你，没叫我跟魍魉。是你为了公报私仇，才刻意来拉我们下水的？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小五推着魑魅往岸边走。“我们两个那么多年的交情……”
“砰……”
魑魅在听小五说话。
小五见人稳的差不多了，照着魑魅屁股就是一脚。
魑魅躲闪不及，整个失去重心。
身体直直往横河摔去。
“到了共患难的时候，也该一起才是。”
小五笑嘻嘻的把后半句说完，也跟着跳下了水。
魑魅摔了个五体投水，面门差点被底面的大石头碰伤。
魑魅那个气啊。
想把小五也拉下水。
“莫气莫气，”小五冲魑魅龇牙道：“俗话说的好，好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。你看看我，这不是来陪你了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魑魅一股子气窝在心口没地方撒。
小五道：“将军还在看着呢，你要不想将军知道你如此不务正业的话，你大可现在向我发难。”
“你……”魑魅气的牙齿痒痒。
魍魉道：“来都来了，还是快些找人吧。”
横河那么大，也不知道要找到何时。
与其有时间在这争吵，还不如把所有心思放在找人上面，也好早些全身而退。
“还是魍魉说得对。”小五得意的冲魑魅扮了个鬼脸，溜之大吉。“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，我跟将军去那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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