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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，齐齐看向悬崖边的那棵冰草。他们知道那是他们的父亲。
他们更是知道，在这一战中，父亲已经将最好的馈赠给了他们。
古青阳是在指引着他们，也在庇护着他们。
一直以来，他们都是只曾拥有古青阳的战斗天赋。
尽管他们能够展露出古青阳的杀招神通，展露出这让万千敌人胆寒的神迹奇迹。
但他们终究不是古青阳，他们还是无法像古青阳那样，动辄就将神通的威能给发挥到极致。
而如今——
他们势必是会与过去的他们彻底诀别，他们将不再用过去那样的战斗方式去延续这场厮杀。
因为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，他们有了更为贴近极致的战斗方式，久而久之，这方式必会成为新的意识。
“杀！”
古?四人齐齐发出战吼，随即便各展神通。在古青阳那神话道力量的加持之下，古?悍然挥拳。
轰！
轰！
轰轰轰轰轰——
顷刻之间，只听先是有两声断绝一切喧嚣的轰鸣声响彻天地，随即便有一阵轰鸣声响彻这个世界。
古?再度出拳，依旧还是大自在神拳和大毁灭魔拳。但他这拳势的威能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这种变化是恐怖的。
在此之前，他的全力之拳最多也就只能轰伤很多人，很难以一拳之力直接将这些人镇杀。
可现在不一样了，在古青阳的帮助之下，如今的古?就等同于是有天道力量加持的战士。
不同于寻常顺天而行着的是，他古?顺从的天是他的父亲，是古青阳化身而成的天，拥有青天之名。
作为与古青阳最相像的亲子，他自然能以最完美的势头来运用这份力量，把这力量的威能发挥到极致。
故而——
这些前来镇杀古青阳的人，他们不单单是在与古?他们四个为敌，他们更是在与古青阳为敌。
仙音渡魂曲——帝女寒歌。
同一时刻，苏阳玉指连连在琴弦之上闪动，只是顷刻便让原本还颇具慷慨激昂之意的琴曲瞬间变化。
悲壮而不失大气的琴声响起，震彻天地，宛若音律大道演化到极致之后的极致升华。
此阵仙音，听在那些敌人的耳中是悲伤到极致，会让他们的战意在不知不觉中低落。
而且，这些人听得越久，这音律大道的力量便会在他们的体内积蓄地越来越多。
时间一长，他们的命骨之上竟会有无数伤痕乍现，极其骇人。
同样的琴音，听在古?三人的耳中却是充满悲壮的战意，让他们有一种慷慨赴死的冲动。
在不知不觉中，古?他们三个的战意竟是连连提升，尤其是古?。他想起了他父亲的过往。
在他这两千多年的人生中，他听得最多的故事便是他父亲的故事，是有关他父亲修行的故事。
他的母亲是苏?。
那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古青萤之外最了解古青阳的人，如若不然，也不会有今天的古?和苏阳。
在古?的印象中，他的父亲其实是一个极其倔强的人，也是一个格外强大的人。
他修行了两千多年，也成长了两千多年。越是修行，他便越是能够感受到古青阳的不易之处。
越是成长，他便越是觉得古青阳伟大。今天的他明明也长大了，也拥有伟岸挺拔的身姿。
但他却无法像他的父亲那样，无法守护好他想要守护的一切，更无法背负起那样沉重的责任。
“父亲。”
“总有一天——”
“我会追赶上您。”
“我会像您一样，一路杀伐！”
……
终于，古?的战意被提升到极致的层次，而后又猛然破除这极致，被升华到更为恐怖的地步。
“太苍枯荣经！”
他猛然发出一声怒吼，在无尽神话道力量的加持下，猛然抬手，从天地中引来一股股可怕力量加身。
自这个瞬间起，他的力量被提升到极致，他的躯体和他的命骨，乃至是他的灵魂，都在疯狂地蜕变。
而紧接着，他便悍然杀入人群。
在他的体内有无数神秘符文在疯狂衍生，那是代表太苍之力和枯荣之力的符文，会让他本源不灭。
在古?的身边，一众骨修亦是惊愕不已。他们实在是不明白，是谁给了这小子这么大的勇气。
可还不待他们说什么，古?便凭空凝炼出一剑一刀，左手持剑而右手持刀，杀向这些骨修。
“那是他的大枯荣剑，还有他的太衍魔刀。但它们都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中。”
“显然，?儿是想要追上他父亲的脚步，而仅仅只是继承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。真不愧是他的亲子！”
……
西荒，大漠，兽族族地。
身着一袭白纹黑裙的刘心玉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光幕，她微笑着，脸上浮现出浓郁的回忆之色。
显然，她这是睹人思人。突然明悟古青阳至强神通的古?实在是像极了古青阳。
那一剑一刀，那战斗姿态……此时此刻，古?展露的一切都像极了她记忆深处的那个人。
“我会回来的。”
“还有，不要但心。”
“我们的霆儿也不差，他也是我的亲子，而且他所继承的大道还是我的雷道，霆儿也注定不凡。”
“但雷道不同于其他的大道，尤其还是我的雷道。霆儿若是想要像他的哥哥那样，势必是要经历生死。”
“心玉，不要太过担忧。”
“我得离开了，去战斗。”
……
随着这最后的留言在刘心玉的耳畔响起，古青阳留在西荒的化身也随之消失。
直到这化身彻底消失，又过了许久许久，刘心玉才转头看向古青阳的化身曾存在的位置。
她知道他离开了。
虽说心中确实是有万般不舍，但她还是选择继续等待。她相信他，一如当年相信他说会守护她的诺言。
在看过这一眼之后，刘心玉将她眸中悲伤尽数藏匿起来。她再度看向光幕，目光集中在一片雷海之中。
说来也怪。
一向都喜欢同古?相比较一二的古牧霆在此刻并没有往日的心思，此刻，古牧霆的心竟是出奇地安静。
他早就利用桀字雷诀将他的雷道演化到极致，故而才有了这片漆黑的雷海。
有了神话道力量的加持，他的雷道力量已经有了质的变化。
这也使得他第一次无比直观地感受到他父亲的强大。
只是，从这变化出现的那个瞬间开始，古牧霆的心中也有了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。
那就是——
虽然他是身在雷海，他是这片雷海的主人，可以随意驱使雷霆。但他觉得他并非这雷海真正的主人。
简单地来说，他的感觉就是这片雷海好像是已经不再属于他了。而且这感觉还在变化，正愈加强烈。
“如果是在一千多年以前，我可能真的会与我的兄长再相竞争，可能还会想着要比兄长更出色。”
“可惜，如今已是两千年后。”
“人都是会变的，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例外呢。自此次深入北境，我已经看到了我的本心。”
“那是我的兄长，我怎么可能会与他恶意地去争什么。?儿娘亲待我如我亲母心玉。”
“我的愿望，其实很简单。”
“我就是想要父亲回来，我就是想要罪血帝庭永远昌盛下去。但我的力量不是那种守护之力。”
“可这又怎么样呢？”
“世人皆言说，最好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。只要我将一切敌人通通都灭杀灭绝。”
“那我的家人，还有帝庭，便不会再面临任何风险。这是毁灭，也是一种最霸道的守护。”
“父亲。”
“当年的您，是否也如此想？”
……
古牧霆想着，越是想，他的那颗道心便越是沉寂，越安静。想到后来他终于明悟了。
随着他在他的内心深处问出那句话，这漆黑的雷海竟是瞬间就由漆黑转而变得洁白。
“太苍枯荣经！”
“雷道杀招——雷暴帝庭！”
天穹深处，恰逢古?被数不清的敌人围攻围杀，已经到了十分危险十万火急的地步
古牧霆的声音直接震动天地。
雷海转白的瞬间，古牧霆的手中就已经多了一杆雷矛，而紧接着他更是以雷霆凝结为甲胄战袍。
“伤我兄长者，死！”
雷霆肆虐，古牧霆的声音也随雷鸣声一同响起，震动天地，其威势更是宛若天灾降临在这世间。
而与此同时，那片雷海亦是在演化，最终竟是与矗立在天地间的冰晶相融合，将寒冰化作古殿。
“我会建立属于我的帝庭。”
“兄长，姐姐，母亲……”
“我会用最极端的方式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，没有人，没有生灵，可以伤害他们。”
“我为帝子，当镇杀一切敢冒犯帝庭之敌。哪怕这个敌人是天，不管是至高天还是自在天，都要死！”
……
古牧霆怒吼着，杀伐着。
他沉寂许久，终于展露了无敌的姿态。他放下了幼稚的争心，变得更成熟了，更像昔日的那个人。
在西荒，那个日夜盼望他能平安的女子更是伏在樊琳琅的怀中，不可抑制得啜泣。
她的孩子长大了。
可这场大战注定是生死之战，真正的恐怖之境还没有到来。能看到他的成长，她很高兴。
但一想到未来，她很是担忧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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