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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为什么要这么问？”我有点慌。
“他已经不让你回家了，不是吗？”陈洋说，“你怎么那么听他的话呢？”
我心一点点沉下，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终于，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：“你先放开我，我们这个样子很奇怪。”
陈洋深吸口气，又慢慢呼出：“……可我已经无数次，想过这样抱你了。”
果然。
我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什么啊！这都是什么啊！
他们一个个的，都疯了吗？
“洋仔……”我耐心对他道，“你还小，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。”
他似乎是笑了，有点冷的笑。
“对，我还小，和谢维一样小。”他说，“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，我还什么都不是呢！”
“你也有你的优点啊……”我简直欲哭无泪了。
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啊！
很尴尬啊。
“你对朋友，很热情，也很仗义，只要是你想做的事，你就会全情投入，对我也很好……”我叹气，“你就是你，不用跟任何人比。”
“我以前也这么觉得。”他说，“可是现在，我控制不住自己了。”
“……我会嫉妒，会难过，会愤怒、生气，为什么？”他声音有些暗哑，“怎么就会是你呢？”
我忙说：“也许只是你的错觉呢？我们是朋友啊……你一直照顾我，帮助我，或许就是这样，才会产生错觉吧……”
“洋仔，你很好。”我对他说，“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，你不要让我们以后，连朋友做不了，好吗？”
他没有说话。
半晌，他双臂轻轻松开，抵在我头顶的下巴，顺着我的脸颊，无力滑落到我的肩膀上。
从抱着我，变成了整个身体的重量，都倚靠在我身上。
我被他压得差点站不稳，但又不得不像哄小孩一样，摸了摸他的头发。
“我会把这一切，当成是你考试压力太大，太累了……”我说，“我会忘掉它的，你也忘掉吧。”
他摇头：“我做不到……”
“陈洋！”我有些生气了，“你一定要让我这么为难吗？你是谢维的朋友啊！”
他似乎是笑了下，语气冰冷：“……已经不是了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
又过了一会儿，他把头抬起来，垂眸，认真地看着我。
“遥遥，林星遥。”他说，“再见了。”
我怔怔看着他。
他朝我笑笑，露出一颗可爱的虎牙：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
我说不出一句话，呆呆地看着他向我挥手，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。
总觉得，他好像要彻底走出我的生活似的。
心底空落落的，莫名难过。
回过头，赫然发现，柯一帆就站在不远的地方，冷冷看着我。
他本来就对我有偏见，这下子，更要误会我了吧。
不过我已经没有力气和他解释了。
……
我只想回家。
可我现在没有家，酒店就是我的家。
虽然住的时间不长，但屋子里，到处都是我的东西。
谢维非常珍惜我的一切，包括我随手从路边摘回来的野花，他都会买一个漂亮的花瓶，帮我插好。
这束花，现在还放在进门的鞋柜上，已经有点枯萎了，但不妨碍它依旧清香。
鞋柜里，一半以上都是我的鞋子。
衣帽间内，整整一面衣柜，挂满了我的衣服。
洗漱台上，我帮他买的蓝色漱口杯，与我的那只粉色杯子放在一起。
是他特地去我家拿回来的。
他似乎想要断了一切我回家的念想，我常用的玻璃杯，喜欢的发梳，粉色的猫头拖鞋，都被他拿了过来。
小到一个皮筋都没有放过，悉数搬回了酒店。
即使我现在回去，好像连换个衣服都成问题。
不得不佩服谢维的行动力，一夜之间，我没有家了。
虽然他说，不想让我上学，但客厅的大书桌上，还是摆满了他抽空帮我整理的习题。
他不喜欢，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，他尊重我。
前提是，我要一直陪在他身边。
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，接受他全方位的监管和控制。
我也了解他的处境，明白他需要把我放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。
我任何出格的行为，都可能给他带来灭顶的灾害。
他要求我乖，听话。
我懂，我接受。
我重生一次，不就是为了拯救他吗？
只是自由而已，况且这个东西，我也不是很需要。
就算给我自由，我又能去哪儿呢？
刚把书包放在桌子上，一边的电话就响了。
昨天也是，我前脚踏进房间门，还没来得及换鞋子，就听到了电话“叮铃铃”的声音。
是谢维打来的。
他已经丝毫不掩饰，我被他时刻监控着的事实。
我什么时候出考场，什么时候到酒店，他都知道。
我从未提出异议，这好像也成了我俩之间的默契。
电话接通，他温柔的嗓音，透过电磁波的传送，多了一层模糊的，沙沙的质感。
“终于可以和你打电话了……”他说，“好想你啊。”
我心中一阵柔软，声音里都带着笑：“我也想你。”
“要是能看到你就好了。”他说，“想抱抱你。”
我有点脸红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
总不能说，我也想抱抱你吧。
这也太撩了！
只要我敢说，这家伙就敢做。
我已经深刻认识到，他一点都不经撩地。
也不知道在娱乐城，那种美女环绕的环境里，他天天都是怎么过的。
听康峻的意思，没有利用价值的，他都不会跟人家多说一句话，那有利用价值的呢？
不是我小心眼，我真的会介意啊。
但我催眠自己，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。
我要更耐心，更包容的，等他慢慢长大。
不管他多聪明，多有能力，有多少成就，可以赚到多少钱。
在两性关系里，他依旧是个孩子。
他可以不懂事，但我不能。
这是对我自己负责，也是对他负责。
他现在离不开我，需要我。
而我也没有可以仰仗的依靠，我需要他的保护。
我们两个，算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吧。
等我们都长大之后，我愿意给他一次反悔的机会。
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依附着他。
总有一天，我要学会自己独立行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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